ID:

965

Date:

2012-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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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桑德拉之泪 第九章

第九章

 

轻型结构的P52在间隙空间的拉力下飞速前进。   一切都模糊了。涡轮的呼啸和无声的寂静交替传来。右翼慢慢弯曲,然后被一把扯掉。毛虫级的船尾慢慢进入视野,又逐渐飘了出去。卡尔奋力让飞船跟住它的尾迹。不这样就是死。

 

*  *  *  *  *

 

费隆星系,通往巴努保护国的跳跃点。跳跃点旁边的地球联合帝国海关空间站今天格外拥挤。一位海关官员看着外面终日不变的景象:一条由飞船、拖船、和运输船组成的望不到头的队伍。

他花了点时间准备好忍受下面这个漫长无趣的工作日,然后向第一艘飞船发出前进至扫描器的信号。在他查看数据库里这艘飞船记录的时候,扫描机器人也在干着自己的工作。

毛虫级运输船从跳跃点中冒出来,缓慢地飞向查检站。海关官员随意地看了它一眼,眼前的景象让他呆若木鸡。

一艘P52也窜了出来。一侧的机翼折断,机鼻已经缩了进去,氧气和液体从破损的机身里泄漏出来。一台引擎还在断断续续地喷射,另一台完全熄了火。

这位海关官员突然回过神,拍响了警报。

几分钟后,警察和医护人员迅速登上P52上。海关官员从通讯器里听着他们热闹的对话。有人在说,那个飞行员是帝国军人,而且奇迹般的还活着。

 

*  *  *  *  *

 

卡尔·梅森在手术台上醒过来。医护人员在他周围忙个不停,准备开始工作,对他恢复意识显然十分吃惊。

“我昏过去多久了?”他一秒钟都不想浪费。主治医生嘴在动,但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其他人都困惑地互相看着。卡尔坐起来,身体因疼痛颤抖着。他把自己拖下手术台。

“长……长官!”一个护士想把卡尔扶回手术台。卡尔没有减慢速度,拖着脚走向门口。一台显示屏上的计时器表明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多一点.医生和护士赶紧去追赶他们任性的患者。

卡尔从更多的医生、警卫、和两名被引来查看的海关官员中挤出一条路,终于来到停机库的P52残骸那里。两名机械师站在它边上,对它的情况啧啧称奇。

“嘿,你手边有没有全向公司工具?”卡尔对其中一名机械师说。他盯着卡尔,目瞪口呆,下意识地把它递过来。

卡尔爬下P52,开始拧下一块面板上的螺丝。

“梅森上尉?”一个洪亮的声音在机库的入口响起。卡尔没有停手。“凤凰”号无疑还在前进,继续进行他们的计划。卡尔还能抓住他们,但如果他们跳到了另一个星系,那就没戏了。

和多数近程战斗机一样,P52安装了一个与母船链接的导航信标。这能更加方便地找回它们。多数海盗和走私者都会在第一时间关掉信标。没有多少人知道,只需要一点小小的改动,信标就能反转过来。也就是并非让“星座”级来定位P52,而是让P52来定位“星座”级。不过,卡尔却知道这事。

“上尉!”那声音又说道,这次更近了。卡尔向上瞥了一眼。一名海关主管站在边上俯视着他,脸上浮现出被逗乐的笑容。“你还好吗?”

“对,很好。”

“也许你该让个医生看看,来确定一下。”

“我很乐意,但现在时间有点紧。”卡尔取下了最后一颗螺丝,把信标拉了出来。关闭在意料之中,但它仍然完好。“我觉得你应该没有能让我能用的飞船,对吧?”

这时,两名警察冲进机库。海关主管侧了侧身。

“问问他们吧。”

争执了30分钟之后,卡尔开着一艘作为走私物品扣留的“大弯刀”级,离开了海关空间站。十来个一头雾水的警察和医护人员看着他消失在跳跃点里。

进入巴努领地的旅程比上次要顺利得多。到了对面,卡尔将P52的信标接入了他的导航系统。在等待计算机导入数据时,他将飞行辅助仪按自己的喜好进行了调整。大家都喜欢自动驾驶。这个情况让他既困惑又头疼。

他的雷达有了反应。“凤凰”号仍在星系里。他们降落在奎格,星系的第三行星兼首府。那是个干旱荒芜的行星,经常发生规模巨大的沙尘暴。随着卡尔进一步接近那颗行星,雷达精确定位出了他们的位置。信标显示“凤凰”位于行星背面的一个小型城镇。那里只有二十来栋多层建筑,每一栋都建成尖角型,以便将强风的冲击减到最小。

卡尔降落在其中一个停机坪上。他发现“大弯刀”级的前主人留下了一个空气呼吸器和一些呼吸设备。卡尔动身的时候,狂风已经开始肆虐。

他相对容易地找到了“凤凰”号。没多少“星座”级会出现在这里,他们甚至没想到要把它藏起来。卡尔看到驾驶舱里有一片模糊的光,从飞船的更内部照射出来。有人还在那里。卡尔找了个地方等着。

“大箱”下来以后关上了“星座”级的舱门。他向四周扫了一圈,然后向那条即使沙尘暴就要来临也满是巴努人、人类和塔瓦林人的狭窄小道走去。卡尔小心地保持着距离。也许有点太小心了。有两次他差点在人群中跟丢了“大箱”,所以他靠近了点。

终于,“大箱”跳下了几级台阶,进入了一栋建筑的地下室。建筑的地上部分被分成了几块外形像鳍一样的构造,坐落在一个旋转平台上,以保持永远迎风。一、二层的窗户都被遮了起来。在这一片暴虐的风沙里很难看真切,但这个地方应该已经被废弃了。

卡尔等了一会,才接近“大箱”消失的那个楼梯井。他向下打量,那条楼梯只通往一扇门。卡尔轻轻走下台阶,推了推门。锁住了。

卡尔四下找了找,看有没有其它进去的办法。在旋转平台和上层建筑之间的缺口往里大概15米的地方,他看到有光线从某种通风设备的铁格栅中透出来。

他挤进了缺口里,爬向格栅。狂风转换了方向。这个机械装置的传感器尖啸着开始活动,将整栋建筑向他压过来。

卡尔窜进狭窄的通风井里。爬过长年累积的尘土之后,他通过了另一扇格栅,然后进入了一间空屋子。卡尔悄悄地穿过黑暗的废弃走廊。有什么金属的东西在远处叮当作响,回声很快传了过来。卡尔向那个方向潜过去。

从一个拐角瞥过去,走廊的尽头是一个旧礼堂。现在那里是某种实验室。一排排计算机和围隔包围着一个巨大的藏在防水布下的设备。电缆穿过地上的一个洞连至城镇的地下电力网络。

“大箱”坐在一个很靠近卡尔的箱子上。萨莎研究着墙上一些腐烂褪色的巴努文横幅。马洪尼拱进了一台亚尔星上运来的机器的内部。

卡尔之前把马洪尼当成“凤凰”号的机械师,看来他错了。显然,他应该是个工程师……还是很疯狂的那种。他一边低声自言自语,一边轻轻取出一个光滑的金属密封罐。无论里面是什么,那东西要么十分贵重,要么十分危险。

“他们就是没搞明白。在这个能够改变人类未来的发现的门槛上,他们是怎么做的?他们是怎么做的?!他们封杀了它!”马洪尼一边继续唠叨,一边小心地把密封罐移进其中一个围隔。卡尔很难看清,但看上去那里面有不少长草的泥土。“他们在意那些为之献身的人吗?不在意。只是拍拍后背,威胁一句‘永远别提起它’,然后把他们赶出大门。”

马洪尼把一些电线接到密封罐上,一边仍在低声自言自语。萨莎慢慢走过去看着。

“这是不对的。它们是生命。那些官僚需要记住这点。”马洪尼把围隔密封起来。萨莎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她不准备介入。

马洪尼走到一个控制台边,把尘土从屏幕上擦掉。他看着围隔按下了一个键。密封罐瞬间暴裂开。萨莎专心地看着。几秒钟内,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我还以为你……”她刚开始说,马洪尼就打断了她。他在围隔和控制台之间来回扫视,兴奋到狂热得汗毛直竖。萨莎将目光转回围隔。即使离得很远,卡尔也看见了。

草和泥土正在分解。几秒钟内,他们就变成了一滩灰色浑浊的半流体。然后,真正的魔法开始了。那滩东西开始重新构建。整个过程结束之后,密封罐里的那一小滩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重新组成了几乎一模一样的长草土块……除了草现在变成了紫色。

“我告诉过你,它能成功。爷爷是对的!”马洪尼兴奋地跳来跳去,而萨莎弯下腰想看得更仔细点。

马洪尼奔到房间中央的设备前,猛地把防水布拉掉。卡尔的心里突然一凉。

它的外形、尾翼、和制导传感器,毋庸置疑。

那是枚炸弹。

 

未完待续……